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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决要点】
即使迈思奇公司提供的是链接服务，亦不能免除其赔偿责任，因为：首先该链接直接指向被链网站中的pdf文件，形成了与之相互对应的深层次的链接关系，并未显示被链网站的其他信息；其次，迈思奇公司在庭审中明确表示涉案软件在抓取pdf文件地址的过程中，有人工进行干预；再次，从涉案软件的工作状态看，用户只需通过该软件，而无需通过被链接网站，即可满足其下载和浏览的需求。
原告：派博在线（北京）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被告：北京迈思奇科技有限公司
来源：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20l1)海民初字第9141号
【案情简介】
原告派博在线公司诉称：新京报社系《新京报》之出版单位，合法拥有《新京报》刊载之作品的完整著作权。原告经新京报社的合法授权，全权代理其处理著作权事务，并有权以自己的名义提起著作权侵权纠纷诉讼。2010年8月，原告发现ipad平板电脑上运行的“中文报刊”软件上刊载《新京报》内容，且每日实时更新。经查，“中文报刊”软件系被告开发。被告未经权利人许可，擅自使用《新京报》刊载之作品，侵犯了原告的合法权益，故诉至法院，要求判令被告：1、立即停止擅自使用原告作品的行为；2、在《新京报》、新京报网和被告公司网站首页上公开书面赔礼道歉，连续刊登三天；3、赔偿原告经济损失60万元，赔偿合理支出8千元；4、承担本案诉讼费。
被告迈思奇公司辩称：一、被告的“中文报刊”软件是附随提供链接服务的pdf文件阅读软件。二、被告的行为没有构成对原告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的侵犯。被告软件提供的是附随合法报刊链接服务的ipad上的pdf文件阅读功能。被告没有复制、上传涉案报刊内容，没有直接将涉案报刊提供使用者下载。被告提供链接是合法链接，不存在与侵权网站对原告信息网络传播权的共同侵权行为。被告的软件没有对原告作品进行任何编辑修改和删节，没有实施任何避开和破坏对原告作品著作权保护采取的技术措施的行为。使用者在使用被告软件时操作是自主实施，被告没有任何诱导和强迫性行为。同时，根据著作权法对著作权保护的限制规定，被告亦未构成对著作权侵权的帮助。被告软件内置了严格的删除功能，确保提取的报刊内容不会被提供给除使用者外的第三方。三、被告软件是提供使用者免费下载使用，且使用者通过被告软件链接提取阅读原告报刊阅读的事实没有给原告造成实际损失。被告软件由被告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开发完成并进行后期维护，免费提供使用者使用。原告没有因为涉案软件使用者提取涉案报刊造成直接损失，相反，客观上会基于此获取收益。综上，被告没有侵犯原告的信息网络传播权，故请求法院依法驳回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
【法院裁判】
本院经审理后认为：合同约定著作权由法人享有的职务作品，作者享有署名权，著作权的其他权利由法人享有。本案中，新京报社与职工签订劳动合同时约定职务作品（包括但不限于在《新京报》及新京报网刊载的作品）由该社享有著作权，同时在《新京报》及新京报网站上刊载的权利标识及版权声明均表明，新京报社对该报及网站上所刊载的所有内容享有著作权。后该社出具《许可及授权委托书》，将2010年1月1日至2011年12月31日期间的《新京报》刊载之文字作品、摄影作品和美术作品的复制权、信息网络传播权和获取报酬权，在包括触摸媒体的范围内许可派博在线公司行使，故在迈思奇公司未提出相反证据的情况下，本院确认派博在线公司能够作为涉案报纸内容的权利人提起本案诉讼。
经公证，在苹果ipad平板电脑中使用迈思奇公司开发的软件《中文报刊》，通过点击“新京报”图标以及相应日期的报纸头版缩略图片进行下载并浏览近三日的《新京报》内容，且页面中以报纸整版为单位显示，下方有滚动的广告条。派博在线公司主张迈思奇公司向其用户提供涉案报纸的内容，迈思奇公司辩称该公司仅提供链接服务，不应承担侵权责任，本院对其辩称不予采信。理由如下：1、迈思奇公司向用户提供服务的过程与提供链接服务的情形不符，未显示被链网站的信息。2、根据迈思奇公司提供的软件使用说明，该公司虽然表示所提供内容的版权属于他人，但并未表明提供的是链接服务，反而声明可提供下载等服务，并不以相关网站是否提供下载服务为限定条件。3、迈思奇公司主张其仅提供了链接服务，应提供相应证据证明。诉讼中该公司提交了公证书，但明确表示其公证时所用软件版本与原告公证时所用版本不一致，且该公司对软件进行了修改，使页面下方的广告条显示为url地址。派博在线公司对上述公证书所证明的事实不予认可。本院认为，迈思奇公司作为涉案软件的开发者及运营管理者，有能力对软件进行任何修改，并且修改后的软件在运行过程中，仅能显示报纸版面所对应的在新京报网站上的url地址，以及软件数据库中只保存url地址的情况，此过程并不能证明该软件为用户提供了一个指向被链网站的途径，故该公司仅以修改后的软件运行过程支持其主张，证明力不足。4、即使迈思奇公司提供的是链接服务，亦不能免除其赔偿责任，因为：首先该链接直接指向被链网站中的pdf文件，形成了与之相互对应的深层次的链接关系，并未显示被链网站的其他信息；其次，迈思奇公司在庭审中明确表示涉案软件在抓取pdf文件地址的过程中，有人工进行干预；再次，从涉案软件的工作状态看，用户只需通过该软件，而无需通过被链接网站，即可满足其下载和浏览的需求。综上，迈思奇公司研发的涉案软件向ipad平板电脑的用户提供原告享有权利的作品内容，已构成侵权，其并未提交充足有效证据证明其所实施的行为可以免除侵权责任，故对其辩称本院不予采信。
派博在线公司要求迈思奇公司停止侵权，本院予以支持。鉴于派博在线公司只享有涉案报纸内容的著作财产权，故其要求迈思奇公司公开赔礼道歉之诉讼请求，无合理依据，本院不予支持。该公司要求迈思奇公司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等诉讼请求，亦缺乏充足有效证据，本院将参照派博在线公司许可第三人使用涉案报刊内容的使用费，并依据迈思奇公司的过错程度、提供作品的范围等因素予以酌定。派博在线公司要求赔偿数额过高，且未提交其实际损失、被告违法所得的证据，本院不再全额支持其诉讼请求。该公司要求迈思奇公司支付公证费8000元，属诉讼中的合理支出，本院予以支持。